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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彩:草深无处不鸣蛙
编辑: 更新于:2016-3-28 阅读:
这样的时间,就是一个个阳光灿烂的日子,就是一个个幸福饱满的季节。缓缓吟诵放翁诗句,悄悄走过河沿、走过山塬、走过坡地,我的心在如鼓如歌的蛙声里悠扬,在满山满屲的杏花中绽放,在奋发向上的青草间徜徉。
午后的缱绻,挽起了朋友的翅膀,驰骋想象的一刻,清亮透明的流水从我的手心划过,穿越骨髓灵魂的渴望啊,在明渠、在河岸、在故土乡音书写成平平仄仄的诗行,演绎成嘹亮豪迈的乐章。
这不正是人间四月天吗?芳菲了父老乡亲悠远的梦境、圆润了黄土旱塬漫长的希冀、膏腴了城市街衢绵邈的思绪。沿着些许寂寥和苍茫,让渐行渐远的干涸救赎我千年清贫的沟壑茆梁、高原农人、苦蒿疏枝。
生命在一天天茁壮,清清澈澈的名字早也记忆了数十载。温温婉婉的清凉竟是雪域高原的呼唤,母亲河里的绿洲业已轻轻靠岸,以最愉悦的情愫、最激扬的热亲、最甜蜜的香吻、最动人的拥抱,哗啦啦,哗啦啦引吭高歌,畅叙幽怀。
洮河的水哦,流淌进我的心房、流淌进阿妹的忧伤、流淌进故土旱塬的梦乡;鼓涨的蛙鸣,一遍又一遍惊醒了这一片深情的黄土地。粮食的花儿吆,在蔚蓝的晴空上、在碧绿的原野上,凉晒成白白晶晶的、红红绿绿的爱恋,和紫丁香、柠条的花期试比高下,平分天下。
明媚的夕照贴住我的脸颊,扯紧我的衣襟,在婆娑的月影间跌跌荡荡,轻言细语放胆了蛙的巧笑妍妍,也放胆了人性的亲密自然。恰似村子里的每一寸肌肤、泥土里的每一粒禾苗,沉醉了山桃花,也滋润梦里的女娃娃。
奔跑在街巷、楼宇间的怀春少年,没有犹豫、没有惊惧、没有迟疑,艳阳般的面庞寻寻觅觅、忙忙碌碌、懵懵懂懂,仿佛渐渐进入盛夏的热烈奔放,在墨绿色的静夜情深意浓的缠绵、依依难舍的分别。
清丽的水声拍打着梦的旖旎,销魂的蛙语轻唤着爱的心音,波澜壮阔的幻影一阵又一阵浚发于灵台,正如千年万年的誓言,把自然和人事、把时空和流水凝结为最美妙的一瞬,相融相契,天意合一,浑然而成。
听不够夜的呢喃、听不够心的爱恋、听不够你的怜念,长跪苍穹下大地上,将生命里、岁月中最精彩的章节描绘成碧绿的树影、拔节的禾田和起伏的山峦。一次又一次,曲曲折折的承欢、坎坎坷坷的行走、葱葱郁郁的流淌,这般迷人、这般爽朗、这般亲切。
茶到浓时无倦意,酒至微醉有神思。捧一本书、点一支烟、砌一杯茶、斟一盅酒,眼前是潺潺的水流、耳边是呦呦的蛙声、心里是默默的祈祷,在自然天籁里惬意、在书韵茗香里逍遥、在酒意情景里流连,人生之乐事、世间之快哉、日月之行休尽善尽美,尽心尽力。
一切都在经过、都在行走,可是,只有一棵树、一株草、一粒苗,才更有权利诉说炎凉风雨、阴晴晨昏、春秋冬夏的色泽和味道,尽管没有喧闹、没有叫嚷,然而不见其长日有所长的历练和花儿和丰硕的果实,正是最够力度的铁证。平常里的颐指气使、卿卿我我、呜哩哇啦又有什么意义呢?
土地知道水流的滋味、草木知道风云的际会、心灵知道思想的蕴藉。歌曰:爱过知情重,醉过知酒浓。世上万事、人世物理境界如此。只要心的安详、心的平和、心的感念,才会有生命长河过往中的大善意、大亲热、大智慧。
曾经的传闻竟然也如雷在耳:首长到安定一农家议事,本来安排一些人要说的,结果他们一时忘乎所以。首长即将走出院门,情急之下家里做饭的老妪直言不讳,书记,一二一好是好,天不下雨也没水吃,还是把江河水引来才能成。她紧张得将洮河说成江河,也难为了一位农村妇女的赤子之心。首长见民众有如此的呼声,立刻折回屋里,随即拍板。
时间在天宇的表盘里匆匆、匆匆而过,几十年引洮的梦穿梭在一代又一代陇原人漫漫的长夜里。就因了一个村妇的脱口而出,就因了一位首长的风尘仆仆,就因了一片泥土的苦苦期盼,您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;您高峡出平湖,神女应无恙;您明月别枝惊鹊,清风半夜鸣蝉。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……
您,走过磕绊、走过索道、走过桥梁、走过山巅、走过平地,握着穷乡僻壤、攥着黄土凝重、捏着山花小树,一路欢腾、一路歌唱、一路情深,撩拨、戏逗、亲昵过我的脚踝、我的手腕、我的心尖,向山野、向农庄、向街巷,踊跃而去。
您,洒落着天穹的净洁,飘逸着雪莲的馨香,裹挟着岁月的清冽,和婉而柔顺、冰晶而玉洁、温凉而澄澈,犹若心仪已久的诗意丽文、犹若爱恋永远的行草华章、犹若眷念坚守的心灵皈依,在一片又一片的蛙声里,把我的思念、我的精神、我的力量镶嵌进故乡的泥泞,镌刻成历史的丰碑。
您,沐浴着山风晓岚,承载着天地恩泽,背负着日月星辰,在大西北的凛冽寒霜里、在苦甲天下的贫瘠土地上、在业已褪色的左公柳树下,放浪起崭新、明丽和热爱,漫溢过久远的炽烈与满怀的依恋,紧紧相拥着乡陌的味道、激情和辽阔,一心欢笑、一心满足、一心喜悦地追逐奔跑成千古苍茫和梦的时光。
作者简介:
张文彩,男,农工党员,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,定西市安定区中华路中学高级教师,有诗歌散文发表于各级各类报刊杂志,出版诗集《心灵的家园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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